Part 2
温暖的阳光从林荫间直射下来,洒下一丝扰人的倦意,希兹克坐在林荫道的长椅上,贪婪的享受着午日的和风旭日。翠丝莉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吃着酥脆地松卷饼,眼中溢着感动的泪水,每咬下一口便发出十分幸福的叫声,虽然有些吵,但却毫不惹人厌。
希兹克不时望望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家伙,嘴角挂着一丝微笑。这样安详的时刻,他不知道能持续多久,毕竟接下来,他的目标是前往极寒之地——多亚拉盆地,寻找中央极柱之上的「十七圣种」第十——「漆黑天马」。
“西斯提亚的特色甜点——「格兰松饼」,好吃吗?”
“嗯!太好吃了!噗……在圣道院的时候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……噗……东西!”
翠丝莉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,一边回答着。她的嘴边不时的有碎屑落下,言语也显得有些不清楚,不知是因为嘴里还在嚼着东西,还是因为好吃太感动了。
“把东西咽了在说话啊……”
希兹克无奈的说着,但翠丝莉完全没有回答,依旧在那里大吃特吃。希兹克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,然后卷起左臂的袖子,原先密集的血管已经基本消去,一直附缀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。
“差不多可以出发了啊。”正在希兹克这样想着的时候,翠丝莉忽然回过头来,惊讶的望着希兹克手臂。
“你的手臂好啦?”
“嗯,你也吃饱了吧,准备出发吧。”
翠丝莉点了点头,凶如饕餮的一口吃下最后一块,然后站起身来担了担,随即咕咚一咽,露出十分满足的富足之态。
“出发喽!”
希兹克一把拉住了准备走向前去的翠丝莉,然后静静地走到她的面前,把脸凑得很近,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。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!?”
翠丝莉显得十分窘迫,脸涨得通红,脑袋上开始不断地冒冷汗。就在她准备一拳揍飞眼前这个人时,希兹克伸出右手,将她嘴边的碎末一个一个担下。
“吃完了好歹也要把嘴巴擦干净啊。”
面对希兹克保姆一样的行为,翠丝莉脸涨的更红了,她低下头,嘴巴微张着,显得不知所措,就好像刚烦了错误的小孩被父母训斥一样。
“还傻站着干什么?出发了!”
希兹克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,赶忙追上前去,跟在希兹克的身后,但始终还是一言不发,只是露出那惹人怜的表情,低着头慢慢地挪动着脚步。
那之后,二人乘上了公王准备的货运马车,缓缓地驶离西斯提亚的城区,向着南部的多亚拉盆地进发。
此时,多亚拉盆地。一群人影聚集在冰柱中部的洞穴内,这些人显然是来到这里寻找「漆黑天马」的,他们想尽一切办法,终于到达了冰柱的中部。当他们决定休整一小会儿时,一阵惊呼传来。
“这……这玩意儿是什么?!”
“不知道!但是这样下去……唔……”
“快……快来人想办法,给我打掉它!!!”
“没用,这玩意儿…..这玩意儿——”
“呜哇哇哇哇!!!!!”
洞穴中不断有惨叫声传来,随即便有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洞口,顺着淡蓝色的岩壁向下流淌。这显然不是因为极寒,而是其他的什么未知的东西,正将这群人渐渐地……引向死亡……
人的惨叫声消失了,只剩下洞外“呼呼”的风声。先前生起的篝火也不知为何的灭掉,上方飘荡着缕缕白烟。
逐渐的,一阵浓浓地花香在洞中弥漫开来,然后顺着岩壁,向洞外蔓延去。当香气蔓到洞口的一瞬,周边岩石上覆盖的苔藓一下子枯萎下去,像是被生生抽走了蕴含的养分一般。
然后,有什么东西随着花香一并爬了出来,发出“咯咯”的噪响。
“这就是多亚拉盆地的「极寒之柱」啊。”
希兹克披着厚厚的绒羽,脖子上系着一条厚大的围巾,只露出双眼,缓缓地抬起头望着中心那根耸入阴云的巨大石柱,不由的感叹着。
多亚拉盆地的周边,除了一些耐寒的植物和小型穴居动物,完全没有大型动物活动的迹象,这让希兹克觉得很奇怪。即使环境再恶劣,周遭也应该有一些大型物种通过历代的进化适应了环境。但奇怪的是这里只有小型动物和植物,就好像在外行走的大型动物都因什么原因消失了,只有躲起来的小型动物和一旁的植物幸免一样。
“我说……我以前在圣道院的图书室看过这一类的书。‘盆地’这种地形不是相当炎热的吗?可为什么这里却一直刮着这冻死人的大风呢……”翠丝莉哆嗦着说道。
“嗯?你居然这么怕冷啊?这是出乎我的意料。明明先前还口出狂言的说不需要什么防寒衣物,哪怕只穿那身白色连衣裙也无妨~”
“你……你闭嘴啦!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怕冷,以前圣道院所在的地方一年四季其后都是很温暖的,所以我从来就没受过冻。”翠丝莉红着脸说道。
“「龙」连恐怖的重力环境都不怕,却偏偏害怕寒冷吗……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了,你对你的母亲了解多少?”
“也不是太多,只是知道她似乎叫什么「黑龙歌兰蒂娜」……”
“你是说「黑龙歌兰蒂娜」?”
“怎么,你认识我母亲吗?”
“也谈不上任何,但你母亲的名字在《圣典》中出现的次数可是很多的,特别是在对「龙」这一圣物种类进行描述时多次提到了她。”
“诶~那我母亲是什么样的啊?”翠丝莉兴致勃勃的问道。
希兹克闭目想了一会儿,大致理清了描述内容,随即开口说道:
“「黑龙歌兰蒂娜」,据《圣典》记载,是掌管黑夜与月亮圆缺的神明。想要忤逆她必须用「凛冬之龙诺艾」的冰之圣威,这八成就是你无法抵御严寒的原因。在白日的时候,她会在「白龙赫兹坦丁」的日之圣威下陷入沉眠,并在夜晚圣威减弱时苏醒,化作人类的形态融入到人类的群体中。”
“化作人类的形态?母亲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?”
“「龙」这一圣种想来十分高傲,它们蔑视人类、忌恨人类,所以从不与人类接触。因此人类对它们的研究也少得可怜,「龙」的发现数量也自然很少,但你的母亲却不同,其他的龙都将她视为异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她会主动的去亲近人类。”
“母亲她,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“这个谁也不清楚。《圣典》中的解释是她生来便爱着人类这一物种,认为人类的一切都充满了吸引力,夜晚活动时也总是人类的姿态,几乎从未显现过她真正的样子。”
“那……母亲会和人类生下我,也解释的通了啊……”
“确实如此,她对人类的爱如同大海一般的深,相传一百年前人类发生过战争时,她第一次在人类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真面目,然后一夜间便终结了已经持续了数十年的战争。自那之后,她的威名与圣名传遍了整个大陆,被许多人作为神明膜拜着。可不知为何,她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,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”
“母亲她……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人类战争中残酷的一面,所以放弃了人类呢?”翠丝莉有些伤感,低着头缓缓地说道。
“也并非没有可能,可如果真是这样,她为什么还会在那之后和人类生下你呢?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,母亲她其实对人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?”
“大概是吧。”
听了希兹克的回答,翠丝莉心里稍稍平静了些,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的事迹,心中有些感动,也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情感。
“母亲她,听上去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呢~啊不对,是很温柔的「龙」吗?”
“其实两个说法都可以,你的母亲虽然生为『圣物』,但却有着一颗爱着一切的心,某种意义上说,她已经可以算是个人类了。”
“我倒并不纠结这种东西啦~不过知道了母亲她这么温柔,我心里也放心了很多,先前我还害怕见到她的时候她会是个很可怕的人呢。”
“许多母亲都这样,对孩子是很严厉的,兴许岁月的流失让她也成了这幅样子呢?”
“不……不会吧!?”
看到翠丝莉居然当了真,希兹克忍不住想笑出来,尽管他一个劲儿强忍着,但这似乎是在是不可抗力,便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么啊!”
“没什么没什么~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,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见到你的母亲再说,所以那之前就别考虑这些了,烦恼过度脸上可是会提前变老的哟。”
翠丝莉着实吓了一跳,然后开始不知所措的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脸,生怕哪里生了什么皱纹。或许对于她来说脸上长了皱纹的话,那简直是致命一击!
希兹克笑得前仰后合,肚子疼得要命,可是他还是没法忍住。逐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翠丝莉,立刻露出了愤怒的表情,对着希兹克一脚踹去。
“呜哇——”
翠丝莉鼓着脸,胳膊架在胸前,狠狠地瞪着在地上挣扎的希兹克。
“笨蛋,这就是戏弄我的教训!”
希兹克缓缓地爬起来,左手撑着腰,似乎刚刚那一记飞踹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伤害。
“啊……我知错了,总而言之,还是先向冰柱进发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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